某個世界線裡,湘齊並非如我們所知那樣游刃有餘,他與印象裡的人難以重疊,他更迫切、更認真去嘗試愛人,也顯得更有人情味——好歹這位湘齊能讀懂他人情緒,我們認識的湘齊全憑經驗總結與推演。
然而生來就佔更多優勢的湘齊過得反倒不痛快,偶爾他都覺得自己要精神潰決了,那些能嗅到不對勁卻無法解釋的氛圍令他頭暈,自顧不暇談何應對,於是我們常見的、湘齊式的理性,在他身上成了需刻意作出的偽裝,割捨掉先天的情緒,放棄感官,哪怕這些觸肢發育不良也仍在不定期切除時疼痛,時大時小,小心翼翼地不供給養分也還是忽地產生不被預期的痛覺。
我們向他說另一個世界裡有個天生「殘缺」的湘齊時,他那觸肢活了起來,半點時機也不看,讓他同情起那過得逍遙自在的人。
「如果你說那是我,那應該也有難處的,別這樣說他。」湘齊如此說道時,彷彿能看到他憐惜地撫摸觸肢,冰冷的剪刃刮過表面,觸肢明知要被修剪仍回過來安撫,這裡的湘齊就是這種人。
難以理解的溫暖。
此為我們回給我們熟悉的、遇事可以詢問卻不能索取情緒支持的湘齊提供的點評,想來「溫暖」二字大抵是他從我們的臉上總結而來,兩地的湘齊既可稱為同一人,卻是連他們也無法完全擁有共鳴,可是既然本質已不同,又真的是同一人嗎?還是只是恰好名姓相同又長了一模一樣的臉?